【火影】我最好朋友的婚礼(中)

简介:六代目火影和七代目火影准备结婚了。

心血来潮老电影脑洞,短篇,两件套清水无差。

 

*

 

“新婚快乐啊。”扛着麻袋的劳改战犯靠在公交车牌下,干巴巴地向来人说道。

晕车程度不轻的六代目火影走下村际公交,视线顺着劳改农场层层叠叠的碧绿梯田蜿蜒而下,落到老同学色调一致的紧身衣上。

“……凯给你安排的改造还包括服装吗?”

“穿这个干活方便。”带土把第二次滑下的麻袋往肩上拉了拉,怀疑自己有点溜肩——紧身衣显溜肩吗?显溜肩就是说也会显肌肉吧?四舍五入还是不错的……

“不太好看。”卡卡西一眼看穿了带土顾影自怜的心思,诚实地反馈。

“……”带土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就你好看!”

卡卡西低头打量一圈自己,大大方方地点点头,“是啊。”

能够完全不脸红地给出这种答案,固然有一向不介意在带土面前暴露臭屁本质的习惯使然,但客观地说,六代目火影的自我判断也没有太多夸张成分。

他穿着木叶村开店百年的老裁缝铺量身定做的婚礼正装,高贵冷艳的海蓝色配上另一个人朝气蓬勃的金红色,正好应了那句自古红蓝出什么的俗语。

“可见两位大人是天赐的金玉良缘!”裁缝铺的地中海老板把两套礼服送到火影楼时,激动地拉着卡卡西和鸣人喷洒唾沫。

金玉良缘这种东西,他们当然都是不信的,但是拗不过村民期待的眼神,再看看彼此空虚得半斤八两的单身生活,又念及一直以来都看对方十分顺眼的良好感情基础……婚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又顺理成章地定了。

确定结婚计划后进度条继续超速运行,几乎每一步的展开都能和对方迅速达成一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叹天生一对。观众捧场热烈如斯,舞台上的当事人却没有冒出什么甜蜜的宿命感,甚至连正常准新人的焦虑抵触都没有一分半毫。

卡卡西曾经对这种顺利到寡淡的现象产生怀疑,但也很快就释然了。过去和鸣人在战场上更厉害的配合比比皆是,没必要大惊小怪,两个身经百战又默契满分的优秀忍者按部就班完成任务,成功自然手到擒来。崭新婚姻视角下的鸣人就像这件与自己相得益彰的漂亮礼服,值得露出欣赏的微笑,交付忠诚的身体。

至于可以称得上宿命的爱意所向,那是再大胆的人也只能追逐一次的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了。

卡卡西拍了拍带土溜肩的紧身衣,“有空带个路吗?我要去这里的民政分局办结婚证。”

 

 

“所以你们还没领证呀。”

走在前面的带土停下脚步,一侧身转回到卡卡西旁边。

从卡卡西的视角来看,带土转身的动作委实很像一只在花田转圈的大蝴蝶。可惜自己不是娇花,蝴蝶的肌肉也过于饱满雀跃,柔弱美全无。

有失必有得,虽然牺牲了美感,务农男子举手投足蕴含的力量同样是很耐看的。卡卡西把视线从带土晒黑的肩颈移到色度更深的手臂线条,不动声色地欣赏着。

“是啊,佐助给鸣人的影岩乱泼油漆,雕像没有完工,鸣人就不能按原计划和我去民政局,有人跟我说劳改农场的特殊分局只要一个人就能领证,我就过来了。”

“怎么能这样呢?太不懂事了。”带土立刻责备道,不过反应太快反倒显得有些敷衍,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补道:“你放心,我会好好说他的。肯定是跟那些狐朋狗友学坏了,都怪角都那时候不让我花钱给鼬办医保,现在连个治得了他的人都没有……”

战犯唠唠叨叨起来,空闲的右手不经意地勾住六代目火影手臂,把人带到一条岔路上。

金黄的劳改麦场建在包括民政分局在内的战犯事务办公楼周围,每隔十几米就插着一个稻草人,即使因为出自同一人之手而几乎看不出区别,五分钟后,第三次踩到同一堆秸秆的六代目火影也不能再骗自己这不是他第三次绕到同一个稻草人下面了。

他心中有疑惑,但这疑惑却不好宣之于口。

如果带土是故意在绕路,虽然不知道带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乐于帮助带土达到目的。如果带土是无意的,那么在这被时间恩赐的一角空隙里,他更加不想违背内心深处最后一丝苟延残喘的欲望。

有些话只能现在说,有些事只能现在做,因为踏入那座即将颁予他神圣道德枷锁的大楼之后,就再也不能为自己找理由,找借口,找任何可耻的机会去满足贸然追随本心行事的冲动了。

就当是最后冲动一次吧,卡卡西心想,按住了带土的手臂。

皮肤间的热度甫一交融,甚至不需要对视,过于熟悉彼此的两个人在一瞬间都洞悉了对方此刻若无其事表象之下的紧绷情绪。

“有件事,之前一直都不敢告诉你。”卡卡西笑了笑,试图缓和一下紧绷的气氛。

“要是说了,你肯定觉得我作为火影不考虑他人感受,心态完全不称职,但是揍我又会被扣减刑工分,八成还要被我揍回去,太憋屈了……不过现在想想还是诚实一点吧,反正我都要领证了,而且毕竟是你么,不对你说真话,我自己都怪不习惯的。”

“……”

卡卡西看着带土微微泛红的眼圈,心里有些无奈。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他还没说呢,怎么就哭上了?

虽然怪可爱的。

他犹豫半晌,这么多年早已牢刻入心的“见好就收”和“点到为止”到底还是在带土面前放弃了。

“我想告诉你,被村民指指点点,被同事怀疑立场,这些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只要能让你感到幸福,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之前出于这个原因才提出结婚的请求,没想到却给你增加了困扰,真的很抱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吧。”

好了。卡卡西在心里吐了口气。

结婚前的最后一刻,对带土既不得寸进尺又彻底坦然的告别,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他看着带土转过身抹眼睛,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眼眶也有点湿润。

好在只是一点。

“跟我还说什么抱歉。”抹好眼泪的带土转身回来,虽然刻意放粗了声音,声音里的哽咽还是若隐若现。

他牵着卡卡西走出岔路,来到一条崭新的大道上。他紧紧地握着卡卡西的手,就像很多年前向卡卡西交付最后的嘱托时那样。

然后,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他又松开了卡卡西的手。

“赶紧走吧,办公楼五点半下班,再晚你们就领不到证了。”他对卡卡西说。

 

 

“跟卡卡西老师说好今天去领证的。”

鸣人举起大墩布,把清洗剂刷到佐助声称只是误伤的彩虹色初代目影岩上,小声咕哝道。

一对袖套不轻不重地砸到他肩上。

戴着同款袖套的佐助走到他旁边,把一桶清洗剂直接泼到雕像头顶,染上颜料的泡沫迅速向四处泛开,沿着千手火影即使是雕像也纵享丝滑的长发汩汩流下。

“结婚了还叫老师?”佐助语气微嘲,一脚踩上旁边同样五彩斑斓的二代目头顶,抬手泼下又一桶清洁剂。

鸣人撇撇嘴,“不是还没结吗。”

他有样学样地拿起一个桶,往三代火影沧桑的皱纹脸上用力一甩——

被佐助帅气甩出的清洁剂泡沫完全没有出现,一整桶白花花的颜料顺着皱纹刻痕淌开,甚至还蹦出几滴到肇事者呆滞的脸上。

佐助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鸣人又窘又气,“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乱放油漆桶!”

“怪我?是谁为了早点完工急着要清理?”

清理就清理,偏偏还晾着自己的不动,佐助瞥了一眼保存完好的黑发红眼七代目,嘴角勾了勾。

鸣人似乎误会了这个微笑的含义,一脸愤怒地指着他:“你泼油漆还有理了!”

“有啊,”佐助微微欠过身,往波风水门的雕像上刷起了清洁剂。出于一点私心,他对这一位的态度不像对待前三位那样过分暴力。

“我不想让你和卡卡西结婚,这个理由不够吗?”

 

 

够吗?

鸣人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放下了刷子。白颜料溅到他金红色婚礼正装包裹妥帖的裤腿上,有些刺眼。

他定定地看着佐助,半晌才开口道:“够不够不是你说了算的。”

原来狐狸也是会咬人的。佐助被这人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视线对待,短暂空白一秒的大脑飘过这个拟人感想。

不,应该说狐狸本来就是会咬人的,只是很久没有往自己身上咬了。

这么多年逐渐心安理得的被追逐过程中,这是佐助第一次在鸣人身上感受到了不再被视为独一无二的危机感。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

“我为什么要和卡卡西老师结婚,你不能理解吗?”鸣人问他,远方缓缓笼罩过来的晚霞包裹住他的颈线,佐助后知后觉地发现,那里已经磨炼出成年男性的线条了。

“终结之谷我没有拦住你,是卡卡西老师把我带回木叶,好色仙人离开的消息传到村里,是卡卡西老师在火影办公室里陪我一起难过,长门袭击木叶的时候,又是卡卡西老师背我回去,把我带到劫后余生的大家身边,和大家一起重建木叶……在铁之国我被雷影骂得说不出话,是卡卡西老师帮我解释,被带土叔劈头盖脸科普你们的家族历史之后,也是卡卡西老师天天照顾没用到只会过呼吸的我……”

鸣人走到佐助面前,额头上的颜料点子让他一本正经的神情看上去有点可笑,但是佐助完全没有笑出来。

“我承认,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我最执着在意的人,就算现在也没人能超过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但是你不在的这些年,是卡卡西老师和我一起出任务,给我送蔬菜,教我处理公文,中午带我去一乐拉面新开的秋刀鱼分馆吃饭……如果没有老师的话,我早就在追逐你的半路上累垮了。”

是啊,你当然也是会累的。佐助心想。

你是最应该感到疲倦的人了。

看到你身边有了筋疲力尽时可以互相扶持的人,我明明应该感到欣慰才是,但我还是太自私了,眼看着种因得果的流沙过掌,愤怒又无权发表,这滋味根本无法忍受。

可是他想不到怎么反驳鸣人,就算心里再嫉妒卡卡西,他也不能否认对方填补了这么多年在鸣人身边的位置,而他早早就主动缺席的事实。

他恼怒于自己无话可说,又发现今时不同往日,鸣人似乎也没想等他回答什么,已经坐到自己老爸的雕像下面,面目在夕阳霞光里模模糊糊地平和起来。

“而且啊,大家对我这么年轻当上火影很不放心,都说我太冲动了,做决定一根筋,完全没有战术思维,需要一个性格冷静、足智多谋、能力又匹敌的结婚对象在旁边监督我,卡卡西老师除了体力差一点,其他要求全都符合,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我啊。”佐助咬牙道。

鸣人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啦。”

佐助的脸灼灼发烫,但还是艰难地把话说了出来:“我比他更合适啊。”

鸣人的目光呆住了。

刷子被他放在头顶四代目的护额上,几滴沾着颜料的清洁剂落到他脸上,花花绿绿地沿着颊线流下来。

佐助伸出手想替他抹掉,他却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

佐助的手停在半空,空气里流动着极度尴尬的沉默火花。

为了让尴尬到此为止,这时候正常人都会见好就收。但要是懂得见好就收,宇智波佐助就不是宇智波佐助了。

他按住新任火影的后脑勺,把人掰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你亲过卡卡西吗?”他毫无铺垫地问道。

“什么啊,当然没有……”鸣人显然被吓了一跳,脸颊都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你和他拼上性命打过架吗?一起鼻青脸肿地躺过终结之谷吗?”佐助继续劈头盖脸地追问,“你了解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吗?在你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你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吗?”

风水轮流转,这次词穷的换了一个人。

佐助用拇指抹开火影脸上的颜料,把污渍蹭到对方漂亮的礼服前襟上,然后揪住那片金红色的衣领,将说不出话的人拉到与自己鼻尖相抵的距离。

“如果你对结婚对象的要求就是满足其他人的期待,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想法,那么这些问题的答案,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吗?”

鸣人的目光在佐助身上停留片刻,慢慢地侧开了。

“回答了又怎么样……已经太晚了。”他掰开佐助的手,“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卡卡西老师的查克拉在跟着带土叔往劳改农场走,凯老师跟我说过,那里也有一个民政局,申请结婚只要一个人去就行,说不定他现在已经领好证了。”

佐助脸色微愕,很快却又冷笑了一声。

“不可能,你有没有好好读木叶行政管理条例?那是战犯专属民政局,能在那里和他办结婚手续的只有我和……”

晚归的乌鸦飞过火影岩,一声极其响亮的“傻瓜”从两人头顶飘过。

佐助的额头上蹦出了一根青筋。

“……带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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