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那十年五条悟写过差评的东京私会场所

简介:分别后他们偶尔各取所需。一发完。

叛逃夏X高专五,私会变质文学,he。

 

*

 

“床单有洞,枕头发霉,收费用品没有大号,小广告倒是一大堆——总之是非常糟糕的体验。”

 

五条悟在点评软件的输入栏打完这段文字,想想又加了一个硝子分享给他的七海加班表情包,才点击公开发送。

 

他把完成使命的手机甩到一边,从腰后拿出刚才另一个人下床时特地帮他塞好的软垫,扔到床脚。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不紧不慢地继续,好像在嘲笑他此刻的无人在意和自作多情。

 

真的是糟糕透了,五条悟心想,再次猫回了一股怪味的被子里。

 

怪味倒不是酒店的问题,这点要公平地说清楚。以此类推,怪味自然也不属于糟糕透了的部分。

 

怪味是杰的味道。怪好闻的。

 

五条悟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也放到有洞的床单上摩挲起来,试图通过触摸索取更多。

 

不知道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杰的味道,还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近到能闻出这种隐私的距离,总之这味道是五条悟几小时前刚刚解锁的新发现,为了此刻毫无顾忌的独享,他连味道的所有人都没有告诉。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这么说的话,就好像他们这几小时有说过话似的。

 

叛逃会让人变成哑巴吗?五条悟产生了一丝无关立场的忧虑。诅咒师不能说话还怎么发展下线呢?发展不了了吧。或许再过几天就会灰溜溜地回来受罚,他会红着眼睛和回来的人打上一架,可能不止一架,可能不止会红眼睛,也可能都是他想太多,那时候的夏油杰根本不可能自由地再和他打架,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说话,说着说着就会重新找回对方原来的那张脸,然后在之后可以等到的某一天,就会和好吧。

 

这样胡乱又精准地回想和幻想着的时候,五条悟终于听见了浴室门开的声音。

 

然后他听见脚步临近床边的声音。

 

又听见袈裟从地上被拿起的声音。

 

“生日快乐。”最后是夏油杰推门离开时打破他幻想的声音。

 

*

 

2008年的第一次相遇,比五条悟想象的要早一些。

 

他们从逼仄的电影院厕所单人隔间里走出来,夏油杰在水池边洗手,五条悟是个一如既往精致的人,拒绝被拖把池水龙头戕害皮肤。

 

他臭毛病多、无法无天、心无忌惮、缺乏敬畏。所以他在夏油杰披着袈裟的后背上蹭了蹭手,和镜子里抬起头的平静视线平静对峙起来。

 

“怎么了?”他发出了两人分道扬镳以来的第一句挑衅。

 

是夏油杰很熟悉的语气,和分道扬镳前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和分道扬镳前一样,夏油杰当然看得见五条悟眼睛里挑衅之外的东西。

 

因为虽然长了一张慈悲面孔,套了一件慈悲外壳,但本质上他也臭毛病多、无法无天、心无忌惮、缺乏敬畏。想做什么就做,不解释,不道歉,不认为有解释和道歉的必要,一定要说一句,也只会是“想杀就杀吧”,然后随便对方生杀予夺,各种反应。

 

本质上来说,他这个人和五条悟并无二致。

 

所以这样相似的他们会走近又走远,最后走到现在这个说远自然很远,说近刚刚又确实很近的地步,其实说不正常是很不正常,说正常又更有道理。

 

夏油杰明白这一点,也知道五条悟还不明白这一点,因为五条悟还在难过。

 

所以他没说话,让对方继续看他,用那种看不够似的微妙感情看他,看了两人回座后的整整后半场电影。

 

“不是特别好看的电影。”

 

十年后,虎杖悠仁在老师的影碟册里认真寻找学习素材时,这张陈旧的便签飘到了他没注意的地上。

 

“想要特立独行的导演,不够成熟老练的演员,只会旧调重弹的编剧。

 

不过还是看完了,因为碰到了很久没见的挚友。”

 

最后两个字的笔锋变了变,好像笔者产生了一点由身而发的怀疑,让指尖也踌躇了一点撇捺。

 

除此之外,没什么好再啰嗦赘述的——反正是一张虎杖悠仁看都没看到的差评,就算看到了,他也没法翻出差评对象例行好奇,因为五条悟后来根本没买这部电影的碟片。

 

有些电影看一次就够了,反正是差评。

 

*

 

差评,还是差评。

 

五条悟站在新千年又一个新十年的东京九月校门口,汗珠黏在半小时前临时网购的衬衫上,两者都让他不太满意。

 

汗不是因为夏天,新衬衫也不是因为他和平时一样乱花钱。

 

音乐教室讲台上能堆出毁掉他心爱polo衫的一把灰,肯定是只顾着做试卷完全不注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无聊小学。

 

就这样的小学,能培养出好的女性诅咒师才怪了。

 

一边打着别让孩子看到的幌子让他赶紧搞件新衣服换上,一边披着刚刚被他撕开一道口子的袈裟旁若无人地从后门围墙跳出来,站到众多正常父母中间。这样两副面孔又压不住血气方刚的诅咒师大教头要是能当一个好爸爸,就更怪了。

 

“送快递的男生还没走。”被五条悟盖章否认的好爸爸突然开口道,没有多少善意的眼神落在了校门口的保安亭。

 

五条悟和那个正盯着自己领口看的男衣店送货小男生对视一眼,无动于衷地移开视线。

 

“在校门口杀人不好吧。”他对夏油杰说。

 

夏油杰笑了。

 

“不好。”他应道,手里的佛珠拨过一颗。响动清脆平和,和他整个人身上难辨真假的禅意融为一体。

 

好像听出杀生味道的五条悟才是耳朵出了问题一样。

 

三年过去,五条悟已经不难过了。一年一次、一月一次、想来就来一次的一次一次之后,他在夏油杰面前的眼睛恢复正常水平,逐渐看破了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

 

夏油杰当年一视同仁的杀意,和此刻只取一瓢饮的杀意。

 

当然都是不对的。五条悟向两个走出校门正朝他脸上打量的一年级小女生微微一笑,心里清醒地想道。

 

他在这所刚刚被自己干过垃圾事的垃圾小学门口想笑的心情,也是不对的。

 

*

 

五条悟二十五岁的生日,被糟糕的甜品师毁掉了好心情。

 

“你管这叫抹茶?”他指着那个绿油油过头的慕斯蛋糕,生平头一次丢掉了“不好吃再买一份就好”的钱多不愁好客人态度。

 

“我吃出了抹布的味道。”他盯着刚才拉长声音道完歉,一背过身就和同样尸位素餐刷手机的女服务生使了个嫌弃眼色的年轻学徒的后背,继续用全店都能听到的音量挖苦——“至少下次把水挤干点吧。”

 

“你在写什么?”甜品师脸色通红地跑回柜台之后,对面的夏油杰问道。

 

“差评。”五条悟的手指把键盘按得噼啪响,没有抬头。

 

不想抬头。血的味道太重了,重到他不想知道有多重,也不想看见那件特地换上的袈裟,十八岁生日他亲手脱下的那件。

 

他记得,但不想让夏油杰发现自己也记得。

 

因为不如不记得。如果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因为谁都会有的偶遇和看得过去的顺眼,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在三流连锁甜品店门口相视一笑,也不想想一个人对甜品的高要求,也不想想另一个人对甜品的零兴趣,就这样随便地坐下来,或许才能毫无顾忌地提出心里无理的要求。

 

跟我走吧,看你过得也不是很好。

 

*

 

后来的三年他们一次都没见过。

 

2017年12月23日,离平安夜一夜之遥的夜里,从高专后门翻到一半的五条悟低头一看,看到了似乎在考虑翻进来的夏油杰。

 

面面相觑片刻,五条悟关了术式,在围墙上向对方伸出手。

 

“我不是来找你的。”夏油杰说。

 

“哦,”五条悟点点头,手还是放在那里没动,“那就不让你进去了。”

 

“……”

 

大战在即,对话有点火药味当然不足为奇。五条悟气的是好容易私下见一面竟然不是来找我,就算明天要搞事今天就不能搞点别的?夏油杰气的是……啊,作为大战的挑事人员方,今晚的夏油杰倒是没多少火药味。

 

五条悟的手被没有多少火药味的温和力气抓住了。夏油杰没有借着他的力翻进来,而是让他借着自己的手翻了出来。

 

他落到地面的时候,顺便落入了一个久违的怀抱。怀抱里没人说话,他却好像听到了很久以前自己的声音。

 

“没意思。”

 

“好烦啊。”

 

“走不走?”

 

“先走了。”

 

五条悟被夏油杰用力地抱着,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对方最后一句的答案,也可能从来没记得过。

 

在夏油杰身上,他记得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第一次见面听自我介绍的没意思,第一次打架打到一半被夜蛾甩任务做的不耐烦,第一次配合之后开始正视对方,第一次释放以前懒得释放的人际交往黏性,逐渐肆无忌惮,形成习惯,即使分道扬镳后那些不明不白的见面事宜做到一半的时候,他一团乱麻的脑子里还是这些没用的东西。

 

他被推到围墙上让拥抱更紧,十二月的砖块贴着后心,却没有和他的心一样记住当年的余温。

 

全部都是没用的吗?他在这里拥抱的,夏油杰在这里寻找的,他们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意识到的东西,还没说出口就要被这个糟糕的世界打上差评了吗。

 

就算要写差评,也轮不到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吧。

 

“不要走了,杰。”他在夏油杰微微颤抖的肩膀里小声开口道。

 

“……我也还在喜欢你啊。”

 

Fin.

清水怪本色回归!

删了我的甜那啥饼就算了,我就不信这篇还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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