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山木木

垃圾甜饼，前文《高专强制相亲后续》（不看也不影响啥

 

*

 

他不干净了。

 

五条悟姿势诡异地坐在高专教师小食堂，拉了拉不小心溅上西米露的新眼罩。白色甜浆落入指缝，甜品爱好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爱好有点辣眼睛。

 

西米露没有让嗓子好受多少，新眼罩也没有让他从昨晚的回忆中走出来多少。

 

他放下勺，有气无力地向对面的七海建人比了个耶，“我吃好啦。”

 

七海的筷子顿了顿，墨镜下的目光在五条悟喉咙那里停留片刻。

 

“说话很累就不要说了，前辈。疲惫在工作党之间是会传染的。”

 

发现没有隐藏的必要，五条悟高高兴兴地暴露了自己的哑嗓：“啊，这么说七海君昨天的强制相亲也很辛苦吗？”

 

“和京都府立的食堂采购员鸣子小姐交换了电话号码，邀请我下周去那边试吃新款教工拉面。”七海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想了想又说：“……并没有说来就来的生理进展，所以如果和前辈相比的话倒也谈不上辛苦。”

 

“相亲对象果然是不能乱找的，”五条悟撑起下巴，叹了口忧郁得不算太到位的气，“那种披了件劣质袈裟的单身养娃诅咒师啊，看上去一脸清心寡欲的样子，实际不仅不会发乎情止乎礼，自说自话一起过夜之后还会提出恐怖的结婚请求呢。”

 

七海夹着蔬菜刚刚放进嘴里的筷子发出了像是被咬断的喀拉声。

 

“不愧是拥有无下限术式的前辈才会经历的无下限遭遇，”他半晌开口道，从邻桌的筷筒里重新抽出一双筷子，“前辈应该没有无下限地答应吧。”

 

五条悟又叹了口气，这次七海建人不妙地听出了一丝真实的忧郁。

 

“是啊，不应该答应的。”

 

*

 

“没毛病。”

 

家入硝子关掉体检报告页面，对十五分钟前大摇大摆走进高专医务室，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校园卡买了一份婚前体检并顺利做完的叛逃老同学点点头。

 

“麻烦给五条悟的校邮也抄送一份。”夏油杰说，想了想又摇摇头，“算了，他从来不看校邮的，还是打印下来我带给他吧。”

 

“单面彩色一张十万，不提供双面和黑白服务。”硝子抽出自己双面黑白的工资条，重新在打印机上按了几下，“东京都男子婚前体检标准报告419页——合计五千万日元，刷卡还是现金？”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数学课抄我作业太多次了吧，多了八百一十万是怎么回事？” 

 

“高级医师人工摁打印机服务费。”

 

“漫天要价会被市场监督局罚款的。”

 

“东京都上个月出台的一城两制新规，高专地区享受独立行正攵管辖权，商业活动可以自主定价——啊，好像还是某个喜欢管普通人叫猴子的激进诅咒师天天搞恐怖运动，上面被吓到了才帮我们搞出来的，真是相当感谢。”

 

“其实搞恐怖运动很烧钱的。”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地理了理劣质袈裟，从里面掏出一个和他不太适配的奢侈品牌限量新款皮夹，“五十万——不用全部打印，把男科那部分打下来就好。”

 

硝子冷笑一声，从对方手里用力抽走那个熟悉的钱包。

 

“还挺会替他省钱嘛。”

 

*

 

“谈感情太伤钱了。”菜菜子站在放学人流熙熙攘攘的学校门口，躲开了对方要摸头的手。

 

“我也不同意这门亲事。”美美子拉着菜菜子的袖子，稍微有些怯懦地向前一天给她塞糖，现在正准备继续塞的白毛眼罩美男宣告态度。

 

“原来你们在担心这个呀，”五条悟笑嘻嘻地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放心吧！爸爸有钱。”

 

*

 

在小学门口扑了个空的夏油杰赶回自家公寓楼，和系着围裙出来扔厨余垃圾的虎杖悠仁打了个照面。

 

“啊——师母好。”一年生愣愣地给他鞠了一躬，脸上两只多出来的眼睛怒火中烧，看起来被这个动作气得不轻。

 

“……叫反了。”夏油杰纠正道，无情越过四只震惊眼继续往里走。

 

“五条老师让你先不要进去。”伏黑惠从单元门背后走出来，第二次挡住了找事心切的诅咒师头目。

 

夏油杰看了一眼以为自己拦得住他的黑发少年，笑了笑。

 

“你们好像都把关系搞反了。”他说，“关于谁听谁话这方面。”

 

*

 

和菜菜子美美子一起抄完这学期所有作业答案的五条悟抬起头，发现两个派出去站岗的好学生已经被站岗对象拎回门口，脸色看上去都不太好。

 

“结婚可不代表我的立场会改变什么。”夏油杰从好学生背后走出来，在玄关换上了拖鞋，“也不代表你可以穿鞋进来乱踩。”他看了一眼五条悟的运动鞋。

 

“让他踩吧。”菜菜子把刚翻开第一页的暑假生活悄悄放回书包，对夏油杰道。

 

“是啊，以后每天都有上门保洁来做卫生了。”美美子甩了甩小腿，那上面套着一双绝对不是夏油杰买给她的漂亮长袜，长袜外面穿着一双绝对还没有在日本上市的圆头小皮鞋。

 

坐在五条悟旁边的钉崎放下购物清单，替美美子重新系上散开的鞋带，“反派更应该重视接班人的抚养问题吧？物质基础决定报社进度，不好好体会这个世界的拜金和低俗，单纯的小女孩怎么会加入你伟大的推翻世界计划？”

 

“我觉得拜金的生活也不错呀。”美美子小声说。

 

“要不先不要推翻这个世界了吧。”菜菜子期待地看着夏油杰，“悟有好多好多钱，我们可以把他的钱花完再考虑这件事。”

 

夏油杰看了五条悟一眼，对方正往嘴里塞他给女儿做的饭后甜品，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想说的话都借别人的嘴说完了，还是暂时没摸清自己的底线，过了这么多年也终于在自己不在的战斗中学会了谨慎的进攻态度。

 

但是这些暂时都不重要了，从昨天开始就不务正业的诅咒师头目心想。

 

“不想做的作业可以抄，只要你学会了。”他走到菜菜子旁边，从女儿的小书包里拿出抄完的作业本和还没开始抄的暑假生活，在已经被人签过的家长签名栏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大人的名字不可以乱叫，知道吗？”

 

*

 

“你知道还有其他人也会叫我名字的吧。”五条悟躺在夏油杰的床上，把属于卧室主人的亮灰色枕头抱进怀里。

 

“那就麻烦你一一告知了。”夏油杰拉上同色的遮光窗帘，“我的工作很多，没办法一个一个找上门警告。”

 

“警告方式是杀人灭口？”

 

“是杀人放火。”夏油杰把脱下的袈裟挂到衣钩上，坐到床边摘下五条悟的眼罩。

 

他捻了捻指尖属于眼角的余温，意识到对方的无下限又关了。

 

“不会让你做到的，杰。”那双无所不能的蓝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嘲笑夏油杰懒得遮掩的掌控欲，“先杀了我再说吧。”

 

夏油杰笑了笑，从五条悟怀里抽走那枚属于自己的枕头，轻柔地垫到几乎同色的脑袋下面。

 

他把自己压上去，听到身下意外又满意的哼哼。

 

“好啊，这就杀了你。”

 

Fin.

爽了，搞垃圾甜饼的我又爽了。